2008年7月10日，由中國國際金融學會主辦的“首屆國際金融青年論壇”在福州召開。新浪财經獨家直播此次大會。圖為中央财經大學金融學院院長張禮卿。(來源：新浪财經 白鵬輝攝)
2008年7月10日，由中國國際金融學會主辦的“首屆國際金融青年論壇”在福州召開。新浪财經獨家直播此次大會。以下為中央财經大學金融學院院長張禮卿的主題演講實錄。
張禮卿：首先我也是要對這一次國際青年論壇獲得優秀論文包括一等獎的論文的作者，表示熱烈的祝賀，應該說這一次這個論壇的宗旨，就像朱行長在開幕式上所提到的，就是通過這個論壇，喚起青年學者們對國際經濟理論方面的學術興趣，因為大家知道，現在社會變得越來越務實了，做學術的人比以前相對減少，但是學術研究非常重要，我們通過這個平台，再一次喚起青年學子對理論方面的興趣，在這次論壇上，有二十幾位幸運者獲得這樣的殊榮，我想你們是我們初衷的一個很好的成果，所以對你們表示祝賀，那說到理論創新，我也想說一兩句，因為理論創新是非常重要的，學術研究是非常重要的，當然在這個過程中間，我們要處理好與傳承發展的關系，任何發展，任何創新，都要建立在已有的成熟的文明的傳承的基礎上，中國現在經濟強大了，對世界經濟影響越來越大，所以中國應該有自己的理論思維，學術思維，這點毫無疑問，但與此同時，我們也要對人類文明的成果，特别是一些經過幾百年考驗的理論的精華，進行很好的傳承，隻有這樣，才能夠使我們的發展創新，更有基礎，也不會流于膚淺的意識，總而言之，我在這裡就是以一個稍微年長一點的學者的身份，跟大家交流一下體會，希望大家正确樹立好傳承與發展的關系，另外在談到中國實踐的總結這個問題，剛才朱行長、雨露都提到了，改革開放三十年以來，中國的改革開放，如何對曆史進行總結，是我們要進行深入思考的，在思考的時候，我們也不要偏離，要有最基本的傳承與尊重，在這個時候要思考中國的基本國情，我們中國的基本國情，就是中國的經濟在世界第二或者第三，但是我們的人均收入還是處于一個比較低的水平，這個也是我們必須要注意的。那我今天要講的主題就是全球經濟失衡及其調整，這個題目已經熱了一些年了，最近一兩年好像被次貸危機沖淡，好像大家都忘了這還是一個問題，我個人認為這還是一個比較重要的問題，還是值得深入研究的話題，時間關系，我想簡單的講一下。
大緻來講是兩部分，一個是關于全球經濟失衡，另外一個是中國的經濟失衡，第一個問題是全球經濟失衡的主要表現，關于全球經濟事失衡的含義，是指一些國家有巨額的赤字，像美國，也有一些國家有巨額的順差，像中國。那主要是集中在中國和美國這兩大國之間，那我想從06年的年底開始，中國的順差有所回落，在過去的一年多時間裡面，已經呈現了下降趨勢，在08年初，已經下降到了5.5%，這是值得一個關注的，另外一個就是順差不斷擴大，而且已經超過了亞洲國家的順差容量，第三個是部分亞洲國家經常像順差有所下降，個别國家已經發生了逆差，像韓國，今年年初以來就發生了逆差，另外像越南大家都很清楚，因為逆差陷入貨币危機的狀态，再有一個動蕩就是05年以來，經濟動态導緻經濟順差，經濟順差已經占到了GDP的5%以上，06年以來到了10%以上，第二個問題是探讨一下它的原因，首先我們簡單回顧一下相關研究，對全球經濟失衡研究問題的解讀，首先也是最重要的一種分析思路，就是從投資儲蓄失衡的角度，它代表性任務，像美國的前财長等等，他們提出全球經濟失衡，就是有一部分國家儲蓄大于投資造成逆差，有一部分國家就是投資大于儲蓄，結果造成順差。當然在這個分析方向下面，我們更關注每一個變量，是可以由分析的，比如說在各種研究中間，有的它強調是美國儲蓄太低，有的強調東亞國家，特别是中國儲蓄太高，也有是強調美國投資太旺盛，也有的是強調東亞特别是中國投資不足，所以從投資儲蓄失衡這方面來看的話，我們更關注哪方面的變量，也是有異議的，如果是美國儲蓄太低，是根源的話，努力提高儲蓄就可以了，如果是東亞儲蓄太高，就努力降低儲蓄就可以了，由此也形成了不同的觀點，在這裡我就不細說了。
第二個原因的分析，或者說也是另外一種模塊，就是實際有效彙率的措施，就是有一些專家學者他們的觀點，他們認為失衡主要是因為美元的有效彙率相對的高出東亞，包括中國在内的東亞有些國家，相對的低估彙率，因為彙率本身會影響相對價格這種差異，那這個分析方向框架也是因人而異的。那這個分析的困難之處就在于到底低估了多少，或者高估了多少，這個結論是可以從0%到50%，取決于評估的不同方法和取決來源。
第三個是結構性的原因，有一些專家學者研究，前面的兩點都不是根本性的原因，最終最主要的嚴肅是結構性的原因，這個是一種結構性變化，既不是短期分析能夠解決的，也不是古典的分析方式能解決的，中國加入WTO可以講是一個重要的臨界點，加入WTO以後，中國的經濟全面的融入世界經濟，正是因為中國的經濟全面的融入世界經濟，中國的勞動力要素改變了世界勞動力要素的供求，導緻美國的商品競争力下降，這種變革無疑也是一種結構性的，第三個是中國的金融改革之後，導緻中國老百姓不肯消費，消費不足，第四個就是人口因素，美國是一個年輕人的社會，而中國卻是一個老齡化的社會，老齡化的社會必定是儲蓄比較高，消費比較低的。所以中國的消費水平遠遠提不上來。那麼在這裡我還想強調一個不容忽視的原因，那就是金融全球化，二十世紀八十年代以來，金融全球化以一個非常快的節奏在發展，金融全球化使一些國家可以利用國家資産融資，可以延緩或者推遲調整，那我們可以看一下，從85年到87年這兩年，美國的金融是占到GDP3%，那時候已經發生了一次美元危機，可以說當時美元的貶值與日元的升值50%，美元大幅度的貶值，而日元卻大幅度升值，當時在3%的時候美國就已經扛不住了，但是現在已經占到了7%的時候，美元卻沒有任何變化，就是因為經濟全球化。有人曾經做過研究，美元的巨額逆差是很難維持的，因為這種逆差一定要美元的大幅度貶職，而這種大幅度貶職或者調整一旦發生的話，就一定會發生危機，而另外的機構研究也表明，按現在的幅度發展下去的話，他們估計的比較保守，就是按5%發展下去的話，就是在2013年可以使得美國的境外債，可以從三年前的25%，發展到50%，而這個50%可以引發美國的經濟危機。所以他們還是非常的擔心，因為他們知道實際的彙率升值，這樣一旦發生下去，肯定會引起經濟危機。
那麼第四個方面，我想談的是，在2002年以來，應該說失衡是在發展的，同時調整也在進行的，這個調整從02年就已經發生，已經下跌了25%，六年裡面下跌了25%，财政壓力也有明顯改善，到08年可能預計要達到4000億以上，達到曆史上第二高的水平，但是如果我們不考慮過去的話，調整實際上在進行着，一些國家還通過擴張經濟，來改善它的需求增加環境，而這個中國的人民币升值，相對來說是有限的，相對來講韓國是20%到30%以上，那從資料上顯示，美國是有所回落的(大家可以看圖)，但是我們要說了，總體上仍然是嚴重的，這個嚴重就表現在我們順差的總體的情況，這是美國的實際有效彙率的走勢，非常值得注意。這一次的實際有效彙率的貶職，和曆史上曾經發生的貶值，影響是不同的。我們可以看到它對經濟項目的減少是非常明顯的，而這一次的卻是不明顯的，直到最近才發生，但是最近這一次發生的到底是因為這個，還值得研究。但是大家還是可以看到，這些國家的外彙儲備還是一刻不停的增加，大家可以注意到，在中國現在已經調整了九倍到十倍。在這個中間，我個人認為最重要的貶職是非常明顯的(大家可以看圖)，我覺得這個是非常重要的問題，值得我們去深入思考。
如何看待彙率調整在全球失衡中間的作用，這是我們值得關注的，或者深入思考的話題，盡管美元調整對全球經濟失衡沒有産生明顯的經濟後果，但是它的消極後果卻是及其的顯著，一個直接結果是美元發生了通貨膨脹，那美元的貶值對美國的通貨膨脹效果是非常的顯著的，同時美元非石油價格的上升也是非常顯著的，也連累了全球的通貨膨脹的發生，因為美元是最初的初級産品的計算貨币，這樣美元的貶值，使得初級産品價格不能上漲，因為美元現在本身變得不可靠了，所以大家都抛棄美元，改去投資原油，投資其他的，初級産品的原油現在已經是變成一種投機品了，現在有資料顯示，原油價格的上漲，主要是因為投機造成的。那美國的通貨膨脹造成了美國利率的上升，因為考慮到美元正好02年開始貶值，所以03年利率從1%開始上調，調到05年的5%左右，這個上調是非常要命的，因為盡管說有監管上的漏洞，會計業務上的疏漏，這個不僅是監管方面的，而是結構性的，這個結構性的暴露，是利潤上升，原來可以是負的通貨膨脹下，本來大家是可以承擔的，但是現在利率一漲，大家就無法承擔，所以引發了次貸危機，當然次貸危機最後還引發了經濟的下降，從05年的5%以上滑落到1%以下。這一次二季度經濟水平是轉正了，可能美國的經濟并沒有下降，但是已經開始衰退了。所以次貸危機我覺得是因為美元的貶值造成的，但是這個過程還是要進一步來解釋的，我想結構化産品，監管不嚴，這些都是存在的。如果沒有宏觀經濟的轉化，我想這個後果是很嚴重的，但是因為宏觀經濟的轉化，慢慢就消化了這次的危機。
另外還有一個方面我要說的，就是還有全球經濟失衡還有顯著的消極效果，那調整還有意義嗎？我覺這個也是大家要考慮的，有專家學者認為因為從50年代到70年代初，以美元為核心，日本的貨币進駐美元，直接幫助了日本的出口方和勞動力向城市的轉移，雖然這個過程失敗了，但是曆史任務完成了，那現在又出現了這樣的事情，繼續貨币進入美元，繼續再做十五到二十年，可以完成全球化，可以完成農村剩餘勞動力向城市的轉移，可以由一個非常困難的結合，上面的問題可持續性不是大問題，現在金融全球化已經大大的提高了這種可持續性，所以不要急。但是很多學者對這種想法，提出了深刻的批評，因為他們覺得美元的危機馬上就要到了。這是第一個問題，就是我們還是要去思考的，雖然大家還是不同意結論的，大家可以展開你的思想思考，第二個問題就是如果有必要調整，就應需要采取什麼樣的工具，剛才我們讨論似乎隐隐約約的感覺美元調整沒有發揮應用的作用，美國是不是應該更多的關注，或者從其它的角度去調整，更多的削減它的财政持續，另外如何批評這是一個挑戰性的話題，現在是在繼續重演70年代的故事，石油大幅度的漲價，經濟停滞和通貨膨脹并存，如何去對付這個局面，難道我們需要再來一個裡根政策嗎？再來一個全面的債務危機嗎？這些都是值得我們考慮。
中國的經濟失衡毫無疑問有一個最主要的特征，就是雙順差，就是形成加劇發展的是二十世紀初，2002年以後形成加劇，這兩年經濟增長非常快，我覺得關于經濟失衡的原因，我覺得也可以進行綜合的分析讨論，這裡面就包括我剛才提到的幾個視角，我覺得可能都一定的關系，比如說中國的投資，總體上儲蓄大于投資這個格局，90年代中期以來，一直沒有改變，第二個中國人民币存在一定的低估，這個原因我想就不去讨論了，現在我就想一個談一下必要性。它給了一定的解釋力，但是對中國來講，不僅要關注這個可持續性，即使美元不發生危機，不調整不行，還是有更好的發展戰略，這個是我們值得研究的，中國是一個人均收入2500美元的這樣一個國家，是一個窮國，我剛從新疆回來，我就發現改革三十年，他們的經濟沒有多少改善，他們的生活條件沒有多少改善，這還不值得我們深思，我們還要把我們的錢，去借給世界上最富的國家，其實在現在這樣的模式下面，我們一方面給它輸送廉價的産品，一方面還要給它輸送廉價的人工。我們向它輸送廉價産品，賺錢的錢用非常低的價格進來，所以即使全球經濟失衡能夠維持，我認為從國家利益角度來看，是需要調整的，中國不應該依附美國，中國不能成為債權國，這是我的基本解讀，當然調整的必要性還來自于沖銷，沖銷過程中的難度，時間關系我就不一一說了。
接下來我想第八個方面的調整該怎麼做。首先一個目标，目标從中期的角度來講的話，中期可能是十年八年，因為中國是一個窮國，所以我們的目标是資本帳戶的順差，這樣我們才能利用外國資本，才能盡快的改善我們西部地區，改善我們的總體的國民生活條件，而不是向國外輸出，那我們要從内外金融角度去考慮，那在這裡給大家展示的是大家很熟悉的四方圖式(如圖)，我把N點放在這裡，可能大家很多人不同意，但是我仍然認為這樣，現在沒有充分就業，因為這麼多的資源勞動力在這裡，有充分就業嗎？當然沒有，所以我認為還是要進行适度的擴張的财政貨币政策，支出轉換對外貨币還是要繼續升值，還是要具體涉及我們的政策，在這個意識上，我們要增加支出，增加消費，但是由于結構性的問題，我們對增加消費可能不能抱過高的希望，因此在這樣的情況下，還是不要有較高的投資，現在要關注的是投資結構，中國要發展的部門很多，也并不僅僅在出口行業，也不并僅僅在一些基礎設施，中國有一些很弱的行業，特别是中介機構，中介機構沒有自己的會計公司，沒有國際競争力的會計公司，哪一天我們能夠請自己國内的會計公司，那就好了，服務業也要提高層次，另外還有基礎設施，也有大幅發展的需要，你要發展得先修路、還有城市裡面的地鐵、高速鐵路都需要花錢，為什麼不把這個錢花在這兒呢？另外一個就是用來加強醫療、教育行業的發展，可以緩解我們說的抑制消費的困難，現在正是我們财政政策大力發展的時候。
另外我認為可能要避免過度的從緊，因為中國的貨币問題，不一定是成本的推動，如果隻是做成本的推動問題，那可能效果不會好，我覺得更多的是要做體制改革，那我認為到目前來說，資源還是要放開，放開以後才能造成長期的供需增加，這個是需要調整的，通貨膨脹一定不能靠緊縮貨币政策，那是沒有效果的。當然不提高利率還有一些其它問題，比如說利率負的怎麼辦，這個是我們需要研究的。總之這個是一個話題吧。
第二個是關于升值沖突，我覺得還是要在短期内加快升值，因為通貨膨脹主要還是成本推進的，升值是可以通過降低進口價格，進而降低一般消費價，原材料價格下降了，通過傳遞一定會傳遞到其它環境，從而造成價格的下降，我覺得這個是一個短期的宏觀經濟效益。另外一個中國不要再過度的依靠一般的自生品出口，要逐漸的從外向型的戰略轉化為内向地區型發展的模式，前兩天我曾開了一個會，是關于中國經濟危機的小組每年開的會，這個是關于次貸危機讨論的各方面的監管，那明年我覺得可以讨論一下經濟發展戰略的問題，經濟發展戰略是一個核心概念，八十年代以後，随着新的理論思維教科書的政策，這個概念慢慢的被忘卻了，現在可能是要再反思的時候，可能我覺得從長遠來講，彙制改革比貨币升值更重要。
最後是關于資本流動政策的，我想資本流動政策，第一是要加強短期資本流入，現在已經到了非常嚴重的地步，雖然對于這個具體數據的推測，各有各的說法，但是毫無疑問，流資是明顯的。這個怎麼辦，有人建議增收短期資本收益稅，我覺得這個可能是個好辦法，就是你進來以後，一年以後你要出去的話，對不起，你要交20%的稅怎麼樣？當然這個可能會影響短期正常的資金流動。另外對于QFII要更為謹慎，對于QDII也要注重效果，全世界的資本都在往中國流，你敞開了讓中國的投資者到外國去投資，你覺得會成功嗎？我覺得不好說，如果純粹于經濟角度，我覺得不會有太多的投資去海外投資，但是現在有一些，更多的我覺得是戰略性的投資，而進行戰略性投資的不會是所有的機構，對于這個可行性，我認為是可以再研究，另外一個就是中國要開放資本，流出是什麼嗎？我覺得可能還不是時候，另外一個還需要高度關注的，就是資本流出與流入的相關性，因為很多發展的相關經驗證明，當你試圖以流出滞留化來改變你的狀态的時候，我覺得這是更不好的，所以基本上我認為鼓勵資本流出，當前不是一個好政策，歡迎大家讨論，最後要強調的是我們要注意調整輸入，中國的經濟失衡要注意軟着陸，比如說先來一個15%到20%的資本，我覺得這個可能會引起動蕩，所以調整需要耐心，無論是全球還是中國，這種失衡是結構性的，而不是短期的宏觀經濟政策的結果。好的，謝謝大家。
